我们的学校叫大朵小学,位于云南巧家县一个名为大朵的小山村。零散地坐落在山腰及山谷处的房屋,还有那些更多的看不见的山那边的房屋,大朵小学的学生每天早上从那里提早来到学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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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陈校长讲,学校所在地之前是村公所,再之前是地主家,是风水宝地。这里是乌蒙山脉的一支,目及之处,除了山,还是山。金沙江从山脚下流过,对岸便是四川大凉山。乌蒙山与凉山只隔一江水,它同凉山一样荒,一样凉。这里的夏天热的很,超过四十度的高温,想多了夜里可就睡不安稳了。贫瘠的土壤,干燥的气候,使得这里的山上并没有太多的植被覆盖,中烟在山上捐造了很多蓄水池,利人利己,村民种植的主要经济作物是烟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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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里的夜晚很美,抬头可望满天的繁星,比我小时候看过的还要多,还要亮。四下安静得只能听到风声,虫鸣声,山羊脖上戴的响铃声。晚上跟其他老师一起在山间散步几乎成了我们的日常。今夜还吹着风。

大朵小学现有一、二、三、五共四个年级,隔年招生所致。在职教师三位(其一现正休产假),代课教师一位,老师们每天都是满课,学生共111人。学校每周一到周五早九点半开课,三点二十放学,周末休息,无住宿,提供国家号召的营养午餐。午餐吃的较经常的是土豆(这里叫洋芋),有肉。当地腌制的酸菜很不错。没有餐厅的缘故,学生只能围蹲在操场上吃饭,喝的是水窖里的生水,有时水质比较浑浊,甚至会堵住水龙头。孩子们说不会怕不干净,说不会怕肚子疼,说习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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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的最远的学生单程要步行近两个小时的山路。三点多几乎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,放学后学生们三两结伴回家,他们走路爬山同样吃力,累得喘着粗气,虽说是每天都要走的路,但也远没人们想象中的"对他们来说肯定容易"那样轻松。烈日当头,站着都难受,更不用说走山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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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的孩子很少属独生子女,不少一家两个孩子同时在读的。有次放学后,一位女同学坐在门口,我问她,说是在等人。接着一个小男孩跑过来,她说这是他弟弟。我随口问了句是亲弟弟吧,她说是一个爸爸不同的妈妈。然后她跟我聊了很多,说自己刚来上学的时候,经常会在半路上走哭,哭过以后继续走。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对于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意味着什么,很明显,也很无奈。她自己的妈妈跑掉了,弟弟的妈妈后来也跑掉了,我没细问原因。只是后来听当地老师说,有些女人过不下去生活或其他原因,然后外出打工,就再也没有回来。最后小姑娘突然抬起头问,老师,你有妈妈吗?

平时跟他们姐弟俩一块来学校的,还有一只黑色的狗,他们家的。黑狗每天早上同他们一起过来,或趴在校门口发呆,或在附近溜达,乖的狠,下午放学准会陪他们一起回家,每日如此,从没离开过姐弟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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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们的学习基础算比较差,数学成绩普遍不好,但都挺聪明,更调皮。家访期间了解到,很多孩子都是留守儿童,父母常年在外打工,由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带,基本不能或不会辅导作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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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课后,疯跑,追逐,打闹,这是学生们最常玩的游戏,他们总能在最简单的奔跑中找到快乐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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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学校的时间,你的绝大部分都一定与他们发生关系。他们会把你气得摇头叹气,会让你乐得前仰后合。他们会在早上突然送你一束野花,会邀请你去他家里做客,会送你一幅自己画的画,会跟你分享他们觉得好吃的东西……不管怎样,还好他们,在这么大的年龄,无疑是快乐的。

#感谢曾经参与支教的老师们#